【新月杯】笑容背后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—记老李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 郑州外国语中学 八十班 熊雅文

他说，他姓李。同学们亲昵地唤他老李。

说实话，第一眼见到老李时，我对他印象平平。矮胖的身材，条纹棉衬衫贴着腰扎在裤中。约莫四五十岁的年龄，头瓢已是有些秃了，黑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。眼睛不大，一笑就漾成了一条缝，顺带着牵动了其他纹路，整张脸憨憨的皱成一团。他自我介绍时有些结巴，让人不由怀疑，他真的能教好数学吗？但对我来说无所谓，那时的我对于学好数学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。

真正开始了解老李，是在开学一个月后的月考成绩出来以后。拿到数学试卷，我瞥了一眼，那刺目的成绩像是一块石头，投进了我的心头的一片潭水，微微荡起了一层水波，便平复下来，但那石头却一直都在。没料到的是老李找上了我。

那天下课，我坐在座位上写作业，突然有只手拍了拍我的肩。我回头，是老李正笑眯眯地看着我，“来，我们聊聊吧？”我心里大叫不好，但面上只能强装淡定地微笑着点头。“我看了你的成绩，发现你的语文和英语在班里都是名列前茅，但是数学成绩就没有其他两科那么好。是上课没有听明白吗？那下课一定要来问老师，多学，多问，肯定能把成绩提上来。老师相信你。”说着，他冲我绽放出一个憨憨的笑，第一次，我从那温暖的笑里读出了期待。我便也像被感染了一般，点了点头。

那往后，每每我遇到不会的题准备跳过时，眼前总会浮现出老李充满希望与鼓励的笑脸，便会鼓起勇气走上讲台，询问老李题的解法。他也总是会耐心的讲解，日复一日，我的数学成绩稳步提高，期中考试后，老李把卷子发给了我，成绩足足提高了十几分，我看看老李，他冲我笑了，笑容中，我看到了欣慰与赞许。

老李的课堂幽默风趣，扣人心弦，引人入胜，令听者入迷。他富有耐心，给学生讲题时细致入微，一遍又一遍，直到确认学生听懂。每天找老李讲题的人，队如长龙，转眼间，一学期过去了大半。

老李一向兢兢业业，争分夺秒，利用了我们班几乎全部的零碎时间来为我们辅导。他讲课时有时咳嗽，声音听的人心揪，他有时会请病假，但落下的课总是会在第二天就补上，有人说，他得了很严重的病，但无论何时，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，那笑和煦温暖，令人心安。

一天傍晚，是数学晚自习，班主任王老师突然宣布老李请假了，改为上自习。不料晚自习时，老李又笑眯眯地出现了。于是同学们又愉快地掏出数学书。

那天的老李状态不是很好，一直咳嗽，有时讲着题还会停下来捂住心口。同学们在下面看着，心疼着沉默。老李这样已经不是第一回了，但他从来都坚持把课上完，从不中途离开。就在这时，他的电话响了——他平时上课从不开机。老李匆匆看了一眼来电号码，冲我们笑了笑，走了出去。

你不舍地离开，那步履略显蹒跚，从此再也没回到这个教室里来。

那天，老李没回来；第二天，换成了一个年轻的新老师，老李没回来。第三天，第四天……

老李再也没有回来。

班主任说，老李病倒了，在医院做手术。以他的身体状况，恐怕不能再回学校教我们了。

一刹那，我脑海中又浮现出老李的笑容。可这次，我却品出了更多不同，那原来温暖笑容背后，是强撑的不舍，是强忍的心酸，是无能为力的难过和对我们的期待。

春去秋来，云卷云舒，花谢花开。转眼九月又到来教师节之际，我又想起了你。经师易遇，人师难遇。愿我们的思念与祝福化为清风明月，夏花冬雪，陪伴着你。

亲爱的老李，希望您能一直快乐的笑着走下去，去温暖，去感染更多的人，我们也会一直记得您的教诲，在成功地道路上展翅高飞。